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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 (全集)

时间:2006-05-31 19:35:26  来源:网络  作者:小军  阅读:68339次


兆龙去院内打开水,正看见费通放大茅,走了过去:“小崽,你这小东西的,叫你学好不会,偏跟这帮人学坏,这下傻了吧?”
费通低着头:“殷哥,都是点猫尿闹的,周扒皮将了我一军,我就……”
“他让你吃尿你也吃呀,活该。”黑头骂着,“小东西的还挺坏,拉个垫背的,那个河
南盲流也得加刑,你说你条件多好呀,今年的减刑手拿把攥的事,全黄了。整个是小冤大头,投资也白搭了。”兆龙苦笑着:“得了,事已出来了,想开点,黑头给小崽弄个烟茅。”
“抽烟,我最讨厌花事了,缺八辈子德,你这小王八蛋,好不了。”黑头嘴里虽骂着,但总得给兆龙面子,边递烟边说,“崽儿,也就是兆龙,在院里换任何人都歇菜,在里面好好呆着,别给我惹事,小心我揍你。”
费通贪婪地抽着烟还嘴里念叨:“真香呀,殷哥谢谢你。黑哥,谢谢。”
黑头急了:“黑哥是你叫的吗?”
费通赶紧改口:“柴哥,不柴叔,柴叔。”
看着那个小可怜样,兆龙和黑头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没过多少时间,判决下达了,结果令所有的人都吃惊:有期徒刑十五年。弄得院里议论纷纷:“太重了,什么罪过呀?够黑。”
“为了小脑袋舒服真不值。”
“河南盲流加了三年也够冤的。”
“冤,那可不冤,贪财呀。”
“真是恨人不死,狱内重新犯罪,抢劫,暴力强j,针针见血,这不杀鸡给猴看吗?”
“对这玩花的,都轻,全给冒了才对,我他妈就恨这号的,没什么可怜的。”
“哥儿几个,我预言在先,崽×加刑,咱们跟着吃瓜落。根据?根据有呀,你没看白司务长脸拉得比驴脸还长,菜班归他管,他那×嘴一张,吃,吃个球,不信,咱走着瞧。”说话的是大锛儿头。还真让他给说着了,第二天立马翻车,眼见馒头的个就小了,小贵们在工地七嘴八舌向本队队长反映,当天的晚点名,白司务长当着汪中的面不客气地讲话:“你们还知道自己是个犯人吗?伙食工作是你们关心的事吗?一天到晚就关心馒头多大?吃,吃个球,你们的定量比下面中队强多了,一群不知足的东西,告诉你们,我干一天,就没你们张嘴的份,把事情做掉,问起我来了,谁不服气,我明天就把他调到棉花中队、砖石料场。生在福中不知福、汪中,有事没有?解散。”
白司务长权力极大,连中队领导都让他三分,何况一帮犯人,根本 都不 ,而一个犯人根本不可能有权利去查伙食账,除非是找死,日子不想过了。其实这太正常了,你狗屁不是,只是穿着黑皮的囚犯。
兆龙刚赶到大伙房准备跟哥儿几个撮饭,就被黑头叫出来,说是董监紧急召见,兆龙一听,顾不得吃马上飞跑过去。
走进他的办公室,正在来回踱步的监狱长突然转过身冒出一句:“殷兆龙,得寸进尺怎么办?”问得兆龙莫名其妙。
“同样的地点,又失踪了一个,你们北京人。”
“嫌疑人您锁定了第三人,对不对?”
监狱长点点头:“只有他。上次的谈话提醒了我,这次的行为更绝,一点痕迹也没有,根本没发现打斗迹象,血迹也没有发现,把他带到公安厅做什么测谎测试。”
“估计没有突破,能这么果断,冷静,处理得这么不留痕迹,绝不是一般人所为。我跟这帮人处的时间长了,素质低的占多数,你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兆龙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我就搞不懂,为什么非得要了别人的性命,他才心安理得,仇恨,有多大的仇呀?变态!全国那么多的犯人要是都那样,不全都成了疯人院吗?话说回来了,我亲自参加了讯问,反应既不迟钝,谈话又很敏捷,看不出任何神志不清醒的异常举动,非常镇静。”
“这就对了,正常往往就是不正常,你想想看,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而且自己就是当事人之一,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免有所心慌,而出奇的冷静的背后,是什么?不过我也是瞎跟您捣乱,法律需要的是证据。”兆龙意识自己多说了。
“你小子,说一半留一半,怎么,又顾忌什么,易军精明,我看呀你殷兆龙加上一个更字。你讲的,深受启发,没错,任何推测都不成立,证据,要的是证据。哎,你那位小友人很不错,如今能找到这么个真心实意的,不易呀,好好珍惜,别负了人家。”
“谢谢董监,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也别太着急,早早晚晚都会水落石出,除非他到此收手,否则会出现蛛丝马迹的,多多保重身体。”兆龙倒完水,走了出去。
一周后,这个嫌疑人押到严管队单独关押,个子高高的,精瘦得很,提审的次数逐渐减少,一直关押了一百多天,也没任何进展,故而无奈放了出去。但收监不允许从事以前的放牛工作,两年后他制造了惊天大案,这发生在他解除之后,十几条人命,抢劫上百万,轰动了全国。事后他承认了在圈里的所作所为,人是他先打死后埋的,当时的兆龙和易军都看了报道,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蔫人出豹子,这话一点不假,他在北京的圈里一点都不出众。
大金子叫兆龙过去帮厨,今天包饺子,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把黑头和哈德门也抓了差,心情好的司务长还要求加四个凉菜。小伙房是中队干部进餐的场所,支队留守的也在其列。

哥儿四个包着饺子,启干事拿着自己的饭盒走了进来:“可以呀,殷兆龙干什么会什么,你们要是在家,准是个模范丈夫。”
黑头调皮地说:“启干事,我们北京的男人呀,除了生孩子不会,没有不会的东西。”
启干事早已适应了与这帮人打交道:“黑头。”

“够意思,连外号都知道,这工作做的。”
“黑头,我告诉你,给我老实点,中队给你报了减刑,材料在我手里,小心我给你走反托。”
这一说,黑头慌了神:“别别别,启干事逗归逗,闹归闹,平时看您这人挺随和,才拿您不当外人。这减刑可别价,辛辛苦苦一年了,容易吗?大金子,今儿头一锅得给启干事先盛,我再给您包点馅大皮薄的,三十个够不够?”
黑头的一番殷勤逗乐了启干事:“瞧你那小样,北京人这么不识逗呀,逗你玩呢。”
黑头叹了口气:“我加了四年,得捞回来,你上下嘴唇一碰,整个白辛苦,可别开这玩笑,还让我活不活了。”在场的人都乐了起来。
启干事问兆龙:“易军来信了吗?”看到否定的答复,“这小子,可逮住机会玩命地跑呀,连自己的哥们儿都忘了,不够意思。”
兆龙有点把握地说:“他不是那种人,万事开头难,他得适应环境,毕竟离开社会几年,也够难为他的,连户口也没有,黑户一个。”
哈德门问:“启干事,我们解除的,北京给不给上户口?我们这批可不是注销的。”
启干事回答:“我这儿开的是三联,包括上户口的那联,但是你们北京市有规定,回去后暂不给上户口,两年的考察期,两年内不犯任何事,才给上。不过规矩是人定的,凡事都有个例外,你们都有能量,这规矩说不定就让谁给破了呢。一个中队三百多人,你们能出来混饭吃,就不是一般人,哦,特殊犯人。”
黑头说:“瞧瞧人家启干事,到底支队的,水平就是跟中队小队队长不一样,通情达理,还特理解我们这种人的心。您要是当了支队长,我保证,绝对没有人逃跑,肯定安心改造。”
启干事说:“得了,别捧臭脚了,心软的人管不了你们,我要是当了监狱长呀,也不让你们干活,全都拿链子把你们捆在床上。”
哈德门接过话茬:“那您更黑,没半年全都得残了,集体保外就医,监狱没了人,你们的工资谁发去呀。”
一直不言不语的兆龙发了话:“替古人担忧,自己还不知道哪天死呢,也不掂掂自己的身份,哥儿几个。打明儿起,启干事的称呼就得改了,叫启大助理,多了一道杠,加了一个花。”
黑头没明白过来:“启大助理?这是什么职称?”
兆龙说:“真够反应迟钝的,监狱长助理,启助理,请客吧,不宰你,哥儿几个一人一盒外烟,外加你们家做的清炖羊肉,不会吝啬吧?”
启凡马上板住了脸:“殷兆龙,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没到的事要出笑话的。”
兆龙得意地说:“冲这第一新闻,真实有效,你更得请客了,支队长已经把劳改处的任命文件带回来了,今天晚上找你谈话,明天早晨晨会宣布,别忘了,咱是二支队,你封的。”
启凡还不相信:“殷兆龙,我挺善待你的,可别给我惹是非,我还得做人呢。”
兆龙举起右手:“我向毛住席保证,如事实不符,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可要是事实,你就……”
启凡说:“我就马上兑现你们的要求,并且不是一盒,而是一人一条。”
白司务长走了走来:“启助理,你输了,这消息已经证实了,我也加入行列,全支队除殷兆龙我是第二个知道的,千真万确。”
启凡傻傻地站在那里,愣了好大工夫,才慢慢缓过劲来,脸上挂着泪花,感觉不妥,连忙擦去。大金子示意开饭,哥儿几个把桌子摆好,每个桌子四个凉菜,等到将饺子端上桌,队长们已经风扫残云般地干掉了,而且饭量奇大,以至于又重新调馅,包他们自己的。这是帮厨的惯例,司务长特批奖赏的,但人选也挺微妙,都得是他的嫡系或者他看得上眼的。
哈德门边剁馅边说:“全是一帮饿爷,跟没吃过饭似的,我看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大金子说:“小家也不是天天有肉吃,当个队长,已经是老天爷开眼,我们刚来的时候,瞧他们还往家拿呢,这已经改了不少,人走到哪儿说到哪儿,团场就是团场。”
黑头说:“又上一课,这要是传到北京,又以为是咱胡编乱造,谁信呀。”
大金子说:“嘿,人就不能比,想想看人家也是过一辈子,咱们呀知足者常乐,想着带点回去,都都还值着班呢。”
离刑期不远的兆龙,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身体,每天给自己规定一万米的跑步,已经坚持二十多天了。每次的晨练都可以碰上一位老人迈着矫健的步伐,保持着匀速,二人相遇,都互相问好。
新疆的天说变就变,一场暴雨使两个人巧遇在同一棵大树下躲雨,倾盆的大雨让人无法行动,只好躲避一下。
兆龙说:“大爷,这雨真够大的,您老今年高寿?”
老人的一口京腔让兆龙吃惊:“爷儿们,虚度七十有一。”

兆龙说:“您老也是老北京?”得到肯定的回答又问:“来新疆多少年了。”
老人答:“五八年的。”
兆龙说:“支边,还是当年跟王震打进来的?”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能自由出入,你混得不错呀。”别看老人七十了,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嗓门出奇地亮,从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体上看,老人的肌肉相当健壮,身体真没的说。从言谈中,他对圈里的事门儿清,聪明的兆龙一下子想到了,这可能是个前辈。
老人好像看透了兆龙的心思,深邃的目光,透着精明:“好眼力,这里面我滚了三十年。小爷们儿有点意思,明儿个要天好,还是这个时间咱爷俩聊聊,相逢就是缘分,明儿见。”转身跑进了雨雾中,慢慢的人影越来越小。
第二天,不食言的他与兆龙汇合了,往地下盘腿一坐,接过兆龙的烟,点上,打开了话匣子,向自己的小老乡痛说“革命家史”。
“我姓郝,祖籍是河北,绝对是个大地主家庭。咱们爷们儿也聪明,家里也富裕,1940年在日本留学,抗日战争一爆发,想当年也是热血青年,一回国,没想到我的情况被中统局看中,被派在北平区就是现在的北京城工作。我学的无线电技术,那可是顶尖的先进技术。戴局长一死,改为了保密局,成了北平站,我得到器重,军衔为少校。
“这时候,某某档已经感到形势不妙,开始准备自己的后路,我负责机要工作,所以,可以借工作之便得到不少内情。蒋介石亲自下令着手安排潜伏特务,当时我又年轻,思想灌输的全是为档国事业不惜牺牲生命,便主动要求留下来,很快又升至中校,潜伏得很隐蔽。五○年,镇压不正的革命,我的老爷子有血债,一颗子弹要了小命,我就结下了杀父之仇,一直等机会想报此仇。
“爷们儿,你记住,要想干大事千万不能有儿女之情,女人是个害人精,千想到万想到,就没想到我的直接顶头上司坏在了女人手里,心一软投了降,为戴罪立功,我们这一拨一百多人全部拿下。落入法网的我,因为有电台,是骨干分子,被判了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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