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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 (全集)

时间:2006-05-31 19:35:26  来源:网络  作者:小军  阅读:68278次

果不其然,第二天全体集合。
难得一见的监狱长和政委以及狱政科长等监狱领导以及劳改局局领导,陪着几位首长级的人物,前呼后拥来到中队三角院。
马长胜开始点名:“季国华。”没有人回答,“季国华。”
“到……到到……”站在第一排的季国华挪不动道了,原来他吓得尿了裤子,气得队长一把将他拉了出来。“汪大康、周祖英、纪德梦。”
实际上名单上的人,都是不走的,而剩下的才是遣送新疆的。
点到名的到监舍迅速收拾行李,由张副指导员指挥,所有的东西全部带走,不许留下任何东西,也绝不允许带走别人的东西,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都都指着四周警戒的武警:“动静不小呀,实行军管,够份。”
狱政科长向东林呵斥着:“谁也不许说话,注意纪律,全体注意,听我的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整整齐齐的八百名犯人,黑压压地站在三角院的中央,复杂各异的心情,谁都不知道今后的命运将是如何。
“报告总指挥同志,犯人全部到位,请指示。”狱政科长向为首的一名领导报告,敬礼。
“请稍息。”
“稍息。”狱政科长跑到队旁站立。
“全体队员们,今天,我代表公安部、司法部的领导向你们传达档中央国务院的决定,为了更好地支援四化建设,巩固国家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中央决定,你们八百名队员转监到新疆,支援边疆社会主义建设,继续改造世界观,用勤劳的汗水洗刷罪恶,弃旧图新,获得新生。你们的改造任务是光荣的,希望你们在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开创的边疆建设中,再创辉煌。”
监狱长喊了一句“鼓掌”,没有一名犯人响应,只有干部们零散的掌声。

首长自己下着台阶:“想不通吧,慢慢会想通的,下面请新疆来的同志给你们讲话。”
身材魁梧脸色泛着健康色的新疆监狱管理局领导发言:“队员们,首先我代表新疆全体监狱干警欢迎你们。新疆地大物博,物产丰富,面积占全国的六分之一,不是有这么一首歌吗?我们新疆好地方,牛羊满山,如画的水草,经过多年的建设和努力,已成为美丽富饶的边疆,我们会很好安排你们的劳动、学习,建立良好的环境。同时也希望你们为祖国的四化

建设作出自己的贡献。对此,我充满信心,你们有没有呀?”他试图营造一个气氛,但是所有的犯人没有人迎合他的言行,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没人买他的账,抵触情绪很强烈。
新疆监管局的领导低声吩咐了一下,狱政科长高声喊道:“听我的命令,齐步走。”
三角院空间有限,立定,向后转,齐步走,反反复复走了三个来回,是在观察有没有残疾人,按规定是不接收的。
黑头底下嘀咕:“整个一个看牲口呢?”引起不少人的哄笑。狱政科长厉声训斥着:“不许笑,注意纪律,都这个时候了一点自爱都没有。”
梯子接上一句:“自爱多少钱一斤?”声音虽不大,但正好让狱政科长听见:“你,出列,说什么呢?”监狱长激怒了,“给他上下件都给我戴上,戴上。”
队长们七手八脚地将梯子丁志学按在地上,上了戒具,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刚才讲话的首长发布命令:“我宣布,现在进入特别非常时期,任何人必须执行指挥部的各项命令,不得违抗。任何违规违纪,按脱逃论处,我们将使用一切非常手段,确保转监的顺利实施。”
解散完毕,按照编排的临时中队建制,开始打点行装,限时一小时。好容易打点好,又开始了安全检查,弄得满地都是,而且不允许超重。
黑头又发了句牢骚:“这不是折腾人吗?里面又没有炸弹。”
老满也气得够呛:“就是,这叫什么事呀,拿穷人打镲,要不是那边冷呀,我什么都不带,赤条条一个,反正都是他们的人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麻庆山这时显起了能耐:“哥儿几个,这回可真刀真枪地拉出去了,谁英雄谁好汉,就分出三六九了,我看呀,十个得有八个跟孙子一样,没什么区别,不信咱就走着瞧。”
兆龙不服气地顶他:“别牛,都是人,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别人能活着,咱们哥们儿也差不了哪去。”“未必。”兆龙回头看到老伟一双阴险狠毒的眼睛,他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兆龙意识到这是在新疆不可避免的一大对头,自己心里多了一份小心。
“没错。”四宝子也咬着牙,站在兆龙的背后,看来,还真不能小视他们的力量,人要杀仇,你挡都挡不住,流氓的斗狠是从本质上根本无法打掉的烙印,兆龙思索着。
“都晚上七点半了,晚饭还没有开。”七嘴八舌的犯人们闹了起来。
“干吗不给饭吃呀,临死还得改善一下呢。”
“有本事就饿死爷爷。”
“过河拆桥,这他妈的还没离开呢,就开始装大个的,够业障的。”
“在这儿就这么黑,到了那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弄不好,真得扒一层皮。”
“我看呀,他妈的好不了。”
正议论纷纷、骂爹骂妈的当口,总指挥前呼后拥地来到 道:“怎么回事,这么乱,没人整顿纪律吗?”
胆大的黑头跳了出来:“尊敬的首长同志,是不是遣送的都不给饭吃?”
首长皱起了眉头,回头对跟着的监狱长训斥着:“胡闹,现在要的就是稳定,他们给我的难堪,不要计较,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赶快安排伙食,怎么能这么搞呢?一定要按照拨下来的专用款,专款专用,全部改善到他们嘴上,这是档的政策,真是太糊涂,马上执行!”
跟变戏法似的,十五分钟,粉条炖肉、大米饭,管够随便吃,不允许浪费。一切风暴压了下去,避免了事态的发展,将犯人们的抵触情绪淡化。
黑头不依不饶地:“谁欠治呀?首长就是首长,飞机上挂暖瓶——水平就是高,要不怎么人家是大官呢?”
兆龙劝他:“别逗牙签子,瞅不出火候来,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你没看弦都绷着呢。少说两句,没人卖你。”黑头不吭声了,低着头吃自己的饭。
接见通知书发下来,要用最快的时间填写完毕,三天后进行最后的接见,偏僻的地方,可以提供电话号码,由干部统一通知。总之,一切为了前线,在关键的时刻,还是体现了档的政策,也是给家属一个交代,安慰遣送人员恐慌的心态。
最后接见开始,为防止家属激动的情绪,急救车、医务人员已准备就绪,随时应付可能发生的情况,为了这一切,做了细致的准备工作。
费青青紧紧握着兆龙的手,本想控制自己的情感,但是由于受现场哭泣别离的情绪影响,也禁不住放声大哭。兆龙极力劝导,也无济于事。
“兆龙,为了英子,为了我,千万要好好地活着回来呀,什么事都要忍,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兆龙心里也不是滋味,同时也被费青青的真实情感所震颤,他拍拍她的肩膀:“又不是去送死,争着去的目地就是早点回来,你要多快乐,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费青青带着哭声回答:“说得好听,上嘴唇碰下嘴唇,真有那么轻松吗,要是好事,全去,这是发配,你懂不懂?”
兆龙无奈地:“就算是发配,又不是龙潭虎穴,好男儿志在四方,什么罪都得受,什么苦都得吃,吃得苦中苦,方做人上人。”

费青青更不干了:“这是给自己找借口,在北京我照样能给你办出来,你中的哪门子邪气,人家跟我说,别人都闪张,你却死气白赖跟喝了蜜蜂屎似的,非要过去。不知道你脑子是哪根弦坏了,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为我想过吗?”一副咄咄逼人、得理不让人的样子。女人要为自己暗恋的男人较起真来,还真不好崴咕。
兆龙硬着头皮解释:“哥们儿谢了,生米已煮成熟饭,再说,我也有一定的计划在里面,我保证全须全影地回来,我的小姑奶奶,就剩下给您跪下了。”一句话,不但费青青破啼为笑,把周围的家属们也逗乐了。
“死样儿,我告诉你,要是少了什么物件,殷兆龙,我费青青跟你没完。”也只能这样了,费青青心里清楚,气是自己生的,还得自己消,但是,格外的担心还是在情理之中。
面对费青青这么大胆地袒露自己的情感,兆龙有说不出的痛楚,他知道又惹上了感情官司,真是件无言以对的事情,好在不是在社会上,还需要一些时间,早晚是要面对的,但是从内心还是感激费青青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份人情终归是欠下了。面对费青青,面对英子,他无法作出任何选择。
现场别离的场面很惨,父母、妻儿老小,无不以极大的担忧,承受着心理上沉重的压力。作为当事人的犯人,更是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亲人的思念,远隔千山万水的别离,前途莫测,一片渺茫,不知什么厄运当头,面对此情此景,兆龙也陷入了痛苦的思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沙漠大押解开始。
总指挥宣布:“遣犯工作开始,请队员们注意,干警同志们注意,听从指挥,服从管理,有任何越轨行为,格杀勿论,以非常时期特别论处,行动。”
哥们儿真够挂相的,也够惨的,左手提着塑料水桶,小塑料袋里装着咸菜和两块烧饼。普通犯人合戴一副手铐,重刑犯还被套上三十六斤的脚镣,行动缓慢,跟一群逃荒的似的,依次登上挂有武警牌照的大轿车,报数点名。
三时整,几十辆警车,齐齐地打开警笛。一时间,警灯闪烁,尖利的警报器发出的声音,让所有的犯人都心头紧了起来,一切给人以莫名有的压迫感。押解八百名囚犯的车队缓缓地开动,兆龙和同犯们眼瞅着望穿双眼的监狱大门敞开着,两边每隔三米全副武装的武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刀的反光,雪白的手套紧握钢枪,枪口对着走过的车队。
前导车不时喊着,警告妨碍车队的车辆,每一辆大轿车后面是一辆警车,一辆敞篷卡车,车头架有机关枪,整车荷枪实弹的武警。警报器的长鸣,令京城百姓驻足长立,观看这难得的景观,沿途十米间隔,同样站立有武警,每个哨位,还多了警察。车队行至十字路口,十几辆警车早已等候于此,无数的军警如临大敌地监视着车队的行进。
久违的街头景色,吸引了囚犯们的目光,根本没有人听从警告低下头,已经不管不顾了。
畅通无阻的车队很快开到了丰台军用站台,站台上早已警戒完毕,同样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尤其是站台上隐隐的有一股煞气,列车就像一个装了相当当量的炸弹,只要扣动起爆口,随时可以爆炸,所有的杀人武器都指向黑色的人流,气氛太紧张,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三点三十五分,犯人在严密的监视下,开始陆续登上押解的专列,对号进入车厢,两边的窗户早已被十分结实的钢筋焊接成铁栏杆,这是与其他普通客车截然不同的明显特征。
四点整,押解总指挥向押解部队和专列车长发出了启程的命令。
专列一声长鸣,缓缓驶出车站。
兆龙望着闪过的楼房、人群、车辆,心里头暗暗地想着:北京,别了。
此时此刻,车厢内没有一个人打闹、说话、嬉笑,这么快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去到一个不知是福还是祸的遥远的大西北,焦急、忐忑不安全都摆在众人脸上,除此之外,大多数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的亲人,也许他们就在观看的人群中,他们流着泪水为自己的亲人送行,车厢内的气氛太压抑。囚车的防范措施非常严密,连挂衣帽的铁钩子都卸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器具可以利用,重刑犯的位置被安排在里面座位,靠窗户的只是普通犯。为了双保险,对铐的犯人不是并排,而是对座,这时候可不管你舒服不舒服,别扭不别扭,安全第一。临通道口座位,全部是押解的干警,他们同样不允许走出车厢,车厢的武警战士可以在紧急状态下行使武装镇压、特殊处理的权力,而惟一可以在各个车厢行走巡视的只有戴黄袖标的执法队。
小人书、扑克牌、各种棋类发了下来,为的是减轻押犯的压力,给一些小小的娱乐自由。兆龙和易军斜对面,这边是屁连子连建国,那边是大锛儿头马超——四宝子的得力干将,对过的是长座椅,排列的是黑头、猩猩诸浩、老尤子尤永华。
黑头永远改不了自己好动好说的性格:“嘿,哥儿几个,别沉着呀,这有什么呀?”


隔着一排的麻庆山也欢上了:“没错,没什么新鲜的,这日子口儿,队长不敢惹咱们,发生事端谁也负不起责任,叫板就招呼。上次我来,队长人人都写了遗书,只要不出圈的事,咱们怎么都行。”
都都逗他:“麻子,你怕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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