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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 (全集)

时间:2006-05-31 19:35:26  来源:网络  作者:小军  阅读:68253次

程为民很平静地解释:“我是英国女王的臣民,香港人,有护照为证。”
兆龙发威:“程老头,当着我哥们儿,别气我。”
“你是我恩人,怎么可能做不道德的事呢?我的老家也是北京,参加工作后,分配到新华社越南分社,长驻西贡,是特派记者,一呆就是二十六年。后来我娶了一位香港太太,我也辞去工作,在香港一家报社做记者。我到四川去,因为中国很大型的兵工厂都在深山峻岭之中,我去采访,没有成功,于是买通一位工作人员,伪装一张假通行证,混了进去。谁知大陆的安全部门警惕性、工作效率之高,超出我的想象,以伪造证件被捕判刑二年,幸亏遇到了你这位大善人,才使我脱离苦海。”
很质朴的谈话,使兆龙和易军油然起敬:“老先生,您喝点茶,老北京的茉莉花茶,您给我讲讲老事吧。”
“解方前,我是进步学生,某某档的监狱我住过,纪念周总理,我进来过,西贡监狱我也住过,那时候排华,在我记者生涯中,曾经做过非常成功的内参。内参就是相当级别的记者,给中央决策层写的内部参考报告,有一定的特权和特性。中央领导同志就采纳了我的意见,那是我辉煌的业绩。惟一让我想不通的是,敝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供产档也是一个伟大的政档,我还有自知之明,我只会跟你们说心里话,不会胡说的,也是老运动员,只可惜,社会进步,人在倒退。依我之见,万万不可浪费时间,二位如有兴致,每天可跟我学习英语、法语,坚持不懈,必有成效,不知意下如何呀?”


他的话,出乎兆龙和易军的意料,易军干脆利落地答应,而兆龙却沉思片刻,从容地对老记者说:“难得您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这里不同于社会,既要斗狠也要斗智,更要周旋,另外,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费心将我哥们儿教好,就非常感谢。”
易军知道兆龙有自己的想法,也就没有劝阻,开始专心学习外语。

今儿刚上班,就碰上新鲜事儿,怀柔县的古乐找兆龙:“殷调度,忙吗,说个事我心里拿不准,您给琢磨琢磨。”
“你丫都快解除,有什么不好混的,忍几天就胜利在望了,真够新鲜的,凑合干吧。”兆龙不耐烦地数落。
古乐看出来他不耐烦的意思,赶紧解释:“您别心烦,全中队只有您这么一个明白人,我 啵 啵……我那地方,是山区,穷得很,不瞒您说,也许您都不信,咱们这囚服都比家里头穿得好,走了的方指还给我三套衣服带回家给我兄弟穿。吃的就更别提,咱监狱的改善,整个是我家的过年,没有什么收入,就是靠天吃饭;菜呢是自己种,一年也见不了几个钱,看着孩子馋得跟什么似的,就背了两头猪,胆小,又背了回去,不承想空手回去,我看见孩子哭得跟小泪人似的,心一横,再去大队猪场,没机会下手,就瞄准一头牛,动了家伙,再以后,就尝出了甜头,不但自己家够吃,还拿到集上去卖。谁想让村里人看见给告发了。殷调度,你说可不可以不走呀?”
“你脑子进水了吧?”兆龙头一次听说到期不愿意回家的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您听我解释呀,我们哥儿六个,我最头大,父母是我养着,两个小弟弟还在上学,负担太重,地头上的活儿,我媳妇就管了,我一回去,又多一份口粮,不怕您笑话,窝头我一顿能吃五个,饭量太大。我寻思,如果跟监狱说说,干个什么临时工什么的,给队长打扫打扫卫生,倒倒垃圾,或者在车间打打杂儿,又有饭吃,又有几十块进项,那不救了我嘛。我就想问问您,这事能不能跟他们说,不能就不找了,要不挨顿打不值得,您说呢?”
兆龙哭笑不得,这世上还有这事,呆在监狱还不愿走,可听着又不像是装的,就顺水推舟地说:“得,要真的是这么想的,就去试试,诚心点,别让他们觉得这事是逗着玩,没什么大娄子。”古乐美颠颠地找队长去了。
易军像模像样地拿着书走过来,全车间干活的,就他一份新鲜,见着兆龙:“哥们儿,断案呢?”“没有。”兆龙将古乐的事说了一遍,易军苦笑着摇着脑袋:“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长学问呀,哥们儿,你快成大管家了。”
正说着,都都带着一个人过来,兆龙见过,是都都的街坊沈立精,诈骗了四十多万,弄了个十三年,是四小队的。跑这干吗来了?
都都气呼呼地说:“兆龙,你说可气不可气,老伟他们,给他下了个套,跟他说五千块钱可减二年刑,这小子就信了,还经济犯呢,平时你不是挺能格的吗?你不知道兆龙,他在我们胡同要多牛有多牛,好像是全世界挣钱最多的人似的,这下踏实了吧,玩鹰的让鹰叼了,你说干吗添这个窟窿,他给你办减刑,有这么大的份,他折进来干吗?你那脑袋给猪吃了。”
兆龙望着可怜巴巴的沈立精,对都都说:“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你说说,钱交给谁?是怎么付的?胆真够大的。”
哭丧着脸的沈立精讲道:“我看他们跟队长挺近乎的,也挺吃得开的,大猩猩诸浩跟我说,花钱买刑期,我说行吗,他拍着胸脯说,老伟跟中队干部铁磁,也罩得住,一年以后肯定报上去,可减刑的基本条件是劳改积极分子。前两天榜下来,只弄了个表扬,你说这不是蒙人吗?大哥,您可得给我做主呀。”
性急的都都问:“问你钱交给谁了?”
沈立精回答:“大猩猩说交给刘队长就行,也不让问,我妈与刘队长在外面约的地儿。”
兆龙说:“你走吧,这事交给我。”
“大哥,多谢,哪天我请您。”沈立精点头哈腰地又补了一句,“如果不行,拿回一点是一点,您尽量多要。”
都都轰着他:“走吧,走吧,别他妈没事找事,要不是我妈说情,姥姥也不管呀。兄弟,你说怎么办?老太太发了话。”
“帮是肯定帮,就是这事麻烦点儿,牵扯到队长,挺复杂的,是队长拿的,还是他们丫吞的,情况不清楚。小刘队长是警校刚毕业的,是个雏儿,血气方刚的,还摸不清这里的门道,我估计,八九不离十,是他们利用了小刘队长,我琢磨一下,看这事怎么办。吐肯定是要吐出来,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哥哥,我办事您放心,容我几天,谢话免,咱们过得着。”
“行,哥哥就交给你,如果真要干,告诉我一声,真不知道他们丫多少斤了。”都都走了。
兆龙问站在一旁的易军:“你怎么看这事?”
易军分析着问题:“从整个事件上看,刘队长可能性不大,肯定是这帮家伙捣鬼,利用他的无知和不了解情况,平时给点小恩小惠,再围着他捧高点,小警察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他也是没有胆直接说是花钱买刑,我觉得,对这种人就不能客气,既然做出丑事,你也要说话算数,以我平常的作风,要干就得捅他的致命处,弄他七寸,才能治根。”

兆龙直接找到了四小队生产队长刘士聪。
刘士聪见到兆龙问道:“这不是中队的大能人殷兆龙吗?怎么想起找我呀,你的减刑不归我管。”“既然您知道我,就不拐弯直说,讲完这件事,您别急,等我解释完,怎么着都行,行吗?”看着迷惑的小刘队长应允之后,兆龙全盘端出沈立精的事情,“事情的经过是这样,他沈立精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陷害干部,我本来可以直接找他们将钱要出来,而且

,我也绝对相信您不会做这个事,对不对?”刘士聪回答:“确实是我取的钱,可他们说是沈立精自己用钱,让我帮一忙,他母亲见面时,还说谢谢我的帮忙,我说这算不了什么。谁知道他们玩的坏。不行,我得收拾他们,钱没花多少,每个月取六百块,还有三千八。”
兆龙上前劝说:“刘队长,听我说完,不对呢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行不行?从整个事件上,他们利用了您,如果把事情扩大化,弊大于利,最为关键的是,您是直接参与者,无论如何,您是主要责任人,对您今后的工作有非常的影响。其次,负面影响是最大的,这里面,坏事传千里呀,您以后都无法工作。我有个办法,不是剩下三千八吗?您就还给沈立精,这边工作我去压,破财免灾,交个学费,长个经验。您呢,也别弄他们,不是说您没能力,一个队长收拾人轻而易举,但是,这不同于一般事情呀,您在学校读书跟社会实践差着一大截呢。这帮孙子是什么呀,阴、损、奸、滑,见着利,亲爹亲妈都能不认,这中队复杂着呢,您不知道谁跟谁有关系,而且,最突出的是,翻脸不认人,咱们都生活在一起,我们还有期呢,您的工作哪有期呀,是和一群疯子打交道,千万得注意与他们的交往。交好可以做朋友,交不好,害您一辈子,我话也说完,您定夺吧。”
小刘队长拿出烟递给兆龙:“这帮孙子,真不是东西,幸亏你提醒我,就按你说的办。殷兆龙,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思想,进来真是可惜了。抽棵烟,将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钱,下回接见,我亲自交给他母亲,可你得做做沈立精的工作,拜托。唉,这碗饭不好吃呀,流氓没几个好东西。哦,你除外。”
兆龙又叮嘱他:“刘队长,不是不报,而是机会不到,害人的人必有报应,早晚得有犯上手的时候,名正言顺,就这么定,有事找我。”
过了半个月,都都带着两条烟过来,非要谢谢兆龙。兆龙挤对他:“哥哥,两条烟就打发了?开个玩笑,还买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哥们儿。”
都都严肃地说:“那不行,这是个情,兄弟干得真漂亮,你敢找队长直接面对面,真够牛×的,鸡蛋往石头上撞,整个一个贼胆。”
兆龙笑着解释:“他也是人,这事牵扯到他的切身利益,非得如此,否则,这身官衣不想穿了,只可惜没全部要回来。”
“这就可以,让丫沈立精知足吧,换上别人,狗×都拿不回来。”都都打抱不平的。
躲在幕后的老伟终于露头,约兆龙见面,这是预料中的事,黑头他们都劝兆龙不要单独去,兆龙没答应,说是翻不了篇儿,独身前往。
老伟名如其人,一米九几的大个,原来是首钢的篮球主力,社会关系多,身高力也不亏,挺沉稳,做事有主见,是三小队的领袖人物。
在三小队自己的领地——库房,二十多口子人散立两旁,中间鹤立鸡群地站着一巨人。巨人开口:“殷兆龙,终于见面了,有胆量,一个人来不怕活劈了你?”
兆龙镇定自若地:“笑话?都一条命,谁也不是猫,吓唬三岁小孩可以,谁也不是吓大的。”
“我就搞不明白,各吃各的饭,各走各的路,咸吃萝卜淡操心呀你,凭什么断我的财路?”
“我也搞不明白,本来就苦大仇深,还想从泥上搓出二两黄金来,凭什么要合你的适?”
“说得好,到这时候嘴还硬,论理,这不是个流氓干的事,论情,你不给面子,留着你还干什么用?”
“流氓,你真不够资格,社会上的人,哪个去欺负没有反抗之人,人都掉井里了,你还要扔块石头,大家都是落难之人,应该怎么想办法摆脱困境,为自己的声誉争口人气。你倒好,发起落难财来了,拔份得拔得是地方,要最讲理,最讲义,要想过好日子,早干吗来着?谁都不要怨,只怪自己没玩好,罪有应得。我殷兆龙,犯得起事,坐得起牢。”
“现在还充英雄义气?你的那帮哥们儿怎么一个都没来,你有什么底气跟我战?现在说句软话,我重新考虑,还来得及。”
“正因为是仗义二字,才不能拖累哥们儿,一个人做事一人当,你看看四周的墙,谁能跑得出去,你再看看后面站的人,哪个能替你去死?敢站出来,我殷兆龙要还一下手,就是全世界的孙子,敢吗?敢为老伟去死的站出来!”
库房鸦雀无声,那些人都被兆龙的凛然气概所镇住,最为关键的是,这不是社会,根本走脱不掉,除非他真心想死,不活了。
在这个生与死的关键时刻,人都是自私的,而在大墙内的人们,自由和生命是宝贵的,更何况是在里面才体会到的。
老伟也不想死,看到所谓的兄弟都一动不动,知道兆龙在气势上赢了,便顺水推舟道:“殷兆龙,这笔账咱记着,有机会在外面耍。告诉你一个消息,新疆队长就要来了,是汉子,咱们那见。”


兆龙丝毫不含糊:“我定当奉陪!”看看老伟带人撤了,自己也准备回去,只见从鞋垛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鲁智深史宝全,他总是在兆龙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兆龙特别感动。
大爷给了值班杂务一个名单,召集开会,既有兆龙也有易军,等待开会的人正高一声低一声相互打闹着,正折腾着,大爷绷着脸带着少有的严肃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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